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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湛卢剑

19.湛卢剑

湛泸是一把剑,更是一只眼睛。湛泸:湛湛然而黑色也。

这把通体黑色、浑然无迹的长剑让人感到的不是它的锋利,而是它的宽厚和慈祥。它就象上苍一只目光深邃、明察秋毫的黑色的眼睛,注视着君王、诸侯的一举一动。 仁道,是它的名字;圣道,是它的影子。

君有道,剑在侧,国兴旺;君无道,剑飞弃,国破败。

五金之英,太阳之精,出之有神,服之有威。

一代铸剑大师欧冶子在铸成此剑时,不禁扶剑泪落,因为他终于圆了自己毕生的梦想:铸出一把无坚不摧而不带丝毫杀气的兵器。

所谓仁者无敌。而湛泸剑则是一把仁道之剑。位于名剑排行榜之次席。

——《大陆神兵鉴赏·湛卢》

“什么是天下至道?”维吉尔发现自己身后竟然站着一个陌生人,不由得心生警惕,然而却被这个陌生人的言论所吸引,不由得开口问了问眼前这个与自己年龄差不多大,却又有着一双饱经沧桑的双眼的年轻人。

“那不是你现在的年龄阶段所能够领悟到的层面……”陌生的少年并没有正面回答维吉尔的问题,而是双眼紧紧的盯着那柄“湛卢”

“我只想知道天下至道是什么!”维吉尔对于这个陌生的少年的态度有些反感,用不屑的口吻继续追问道。

“圣道!”陌生的少年没有对维吉尔的态度有什么介怀,径直回答道。

圣道?何谓圣道?维吉尔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脑海里完全没有圣道的概念。即使是圣道这个名词,维吉尔也是第一次听说。

“本意指圣者之道、圣人之道、圣贤之道。这是一种并不凌厉的至道,没有唯我独尊的气势,没有威加海内的咄咄逼人,它是一种宁静的感觉,可以与自然融为一体。让上天成为你,而你代言着上天。当有异动之时,挟上天之威,天下间谁为敌手?古圣贤庄子曾言,天道运而无所积,故万物成;帝道运而无所积,故天下归;圣道运而无所积,故海内服。明于天,通于圣,六通四辟于帝王之德者,其自为也,昧然无不静者矣。圣人之静也,非曰静也善,故静也;万物无足以铙心者,故静也。水静则明烛须眉,平中准,大匠取法焉。水静犹明,而况精神!圣人之心静乎!天地之鉴也;万物之镜也。夫虚静恬淡寂漠无为者,天地之平而道德之至,故帝王圣人休焉。休则虚,虚则实,实则伦矣。虚则静,静则动,动则得矣。静则无为,无为也则任事者责矣。无为则俞俞,俞俞者忧患不能处,年寿长矣。夫虚静恬淡寂漠无为者,万物之本也。明此以南乡,尧之为君也;明此以北面,舜之为臣也。以此处上,帝王天子之德也;以此处下,玄圣素王之道也。以此退居而闲游江海,山林之士服;以此进为而抚世,则功大名显而天下一也。静而圣,动而王,无为也而尊,朴素而天下莫能与之争美。夫明白于天地之德者,此之谓大本大宗,与天和者也;所以均调天下,与人和者也。与人和者,谓之人乐;与天和者,谓之天乐。能够与天融为一体,这就是圣道——也是剑道。”见维吉尔似乎还有不懂的地方,陌生的白发少年解释道。

“这个……能不能再详细一点?”维吉尔有些不好意思,对剑道的见解是每个剑客最为宝贵的私人财产,维吉尔的要求有些犯了规矩了。

然而,白发少年不以为意,继续解释道:“自然规律的运行从不曾有过停留和积滞,所以万物得以生成;帝王统治的规律也从不曾有过停留和积滞,所以天下百姓归顺;思想修养臻于圣明的人对宇宙万物的看法和主张也不曾中断和停留,所以四海之内人人倾心折服。明白于自然,通晓于圣哲,对于了解帝王之德的人来说,上下四方相通和四季的畅达,全都是自身的运动,晦迹韬光不露形迹从不损伤静寂的心境。圣明的人内心宁寂,不是说宁寂美好,所以才去追求宁寂;各种事物都不能动摇和扰乱他的内心,因而心神才虚空宁寂犹如死灰。水在静止时便能清晰地照见人的须眉,水的平面合乎水平测定的标准,高明的工匠也会取之作为水准。水平静下来尚且清澄明澈,又何况是人的精神!圣明的人心境是多么虚空宁静啊!可以作为天地的明镜,可以作为万物的明镜。虚静、恬淡、寂寞、无为,是天地的基准,是道德修养的最高境界,所以古代帝王和圣明的人都停留在这一境界上。停留在这一境界上便心境空明虚淡,空灵虚淡也就会显得充实,心境充实就能合于自然之理了。心境虚空才会平静宁寂,平静宁寂才能自我运动,没有干扰地自我运动也就能够无不有所得。虚静便能无为,无为使任事的人各尽其责。无为也就从容自得,从容自得的人便不会身藏忧愁与祸患,年寿也就长久了。虚静、恬淡、寂寞、无为,是万物的根本。明白这个道理而居于帝王之位,就象唐尧作为国君;明白这个道理而居于臣下之位,就象虞舜作为臣属。凭借这个道理而处于尊上的地位,就算是帝王治世的盛德;凭借这个道理而处于庶民百姓的地位,就算是通晓了玄圣素王的看法和主张。凭借这个道理退居闲游于江海,山林的隐士就推心折服;凭借这个道理进身仕林而安抚世间百姓,就能功业卓著名扬四海而使天下大同。清静而成为玄圣,行动而成为帝王,无为方才能取得尊尚的地位,保持淳厚素朴的天性天下就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跟他媲美。明白天地以无为为本的规律,这就叫做把握了根本和宗原,而成为跟自然谐和的人;用此来均平万物、顺应民情,便是跟众人谐和的人。跟人谐和的,称作人乐;跟自然谐和的,就称作天乐。无论是身为帝王、将相、还是凡夫俗子,一样都能追求天道。”

“这位朋友……怎么称呼?”维吉尔顿时好感大增问道。能够阐述这么多自己关于剑道的见解给一个不相关的人,足以见到这个人高尚的品格。

“我叫秦洛。”陌生的白发少年赫然就是秦洛。

“秦洛……真的是你?”一直在一旁颔首微笑的听着秦洛的言论的老村长听了秦洛的名字以后,不由得微微一颤,发出了一声惊叫。

“你是?”秦洛有些迷惑,千年以后,物是人非,怎么会有人能够认出自己?

不对,似乎还真的有人唯一一个人可以认出自己。仅仅在一瞬间,秦洛就突然站起来了,热情地上前,说道:“弗瑞拉,你这个森林精灵居然还记得我,真是我秦洛的荣幸啊!只是不知道你为什么还跑到小渔村当上村长了?”

“森林精灵永远不会忘记自己的朋友,尤其是家境贫寒却依旧肯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你。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凭空消失了千年而且容颜不变。我来这里的原因不过是想找个地方养老而已”老村长,也就是弗瑞拉笑道。

这个陌生的人类少年,已经活了一千年?维吉尔心中一阵发凉。

即使是魔法学院里的大魔法师,也仅仅活到三百多岁而已!

年龄越大,并不是意味着昏聩和老弱。只要有适当的条件,长者们会用自己的智慧给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们好好的上一课!

魔法师和术士,就是这一类人的最有说服力的举证!

莫欺少年穷,说的是不要认为少年毫无根基就可以随意欺凌,少年的潜力尚未可知,神秘莫测并且无穷的潜力是一个少年在人生未来最大的变数。

莫欺老人暮,说的是不要认为老人迟暮无为就可以随意欺凌,老人的智慧难以知晓,浩瀚无尽并且难测的智慧是一个老人在迟暮之年最大的保障。

正当两个千年前的同窗在那儿亲切会面之时,一个小女孩拿着一颗糖果递到了一个躺在地上浑身是血又泪流满面年轻人的面前小声的说道:“叔叔,别哭了,维吉尔哥哥说过,伤心的时候吃一颗糖果就没事了……”

年轻人没有理会小女孩的话,依旧躺在路旁无声的落泪,而心里早已掀起了滔天的怒火,无形之中杀气外放,吓得小女孩扑进了维吉尔的怀抱里。

“好可怕的叔叔……”小女孩如是说,却依旧盯着那个浑身是血的年轻人。

“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吗?”秦洛上前柔声说道,同时暗示弗瑞拉上来给这个浑身是血的年轻人释放一个治疗术——这个年轻人显然遭受到了一顿毒打。

“谢……谢……”年轻人的声音有些沙哑,却也明白了那个治疗术是对方的善意,心中的怒火和杀意自然而然的收敛了起来。

“可以说一下,我们该怎么帮你吗?”维吉尔关切地问道。

“快走吧,离开这里。”年轻人没有来的说了句摸不着头脑的话,令在场的一行人顿时一愣,不知道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然而,秦洛仿佛猜到了什么似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快逃吧,克鲁洛德兽人大军要来了!”秦洛和年轻人异口同声的大喝道。

年轻人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诧异,而秦洛的脸色有些铁青。

克鲁洛德兽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在这个兵家死地?那个军师不应该犯这样的错误的!秦洛心理一时间有些阴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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